≈狐莉售后

  樱花发卡一激动就容易大声,喊出的口号让周边数名粉丝笑出声。

  就连坐邻座的ioi队长——号称万事不惊的石佛娜荣也给出了瞳孔地震的反应。

  有佶丽莎连连点头，小鹿一般纯真的双眼眯成弯桥：“没错没错，莎鲨才是真的。”

  狐莉？那是斜教！

  白宥莉就拍在樱花发卡前面一位,此时正坐在娜荣对面等签名，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无奈地捂了捂额头。

  “是不舒服吗？如果我们的签售会能给你力量就好了。”娜荣签好祝福语,温柔一笑。

  竞演节目中白宥莉和她接触不多,只记得对方是个反差感极强的女孩子：

  平日里文文静静,很少说话，也不会为了博镜头做出什么夸张反应，圆润鹅蛋脸和秀气的五官是典型的淡颜温婉系女孩，可一旦登上舞台,娜荣就会气场全开，高挑火/辣的身材让她无论是在表演性/感舞蹈还是说rap时都有一种勾人魅惑气质，以至于凭借《》一战成名，最终擦线进入出道组。

  但在这一刻，她确实感觉到了对方作为队长强大的安抚力。

  ioi有你真的了不起！

  又与几位成员握手签售后,白宥莉总算是来到了ioi另一位她熟悉的成员面前。

  已经有七十多位国民制作人上台签售过了，但相比较起其他成员面前堆成小山的礼物,狐狸妹妹田昭娟面前的礼物少得可怜。她孤独地坐在中间门位置，两边都是欢声笑语,寂寥感越发明显。

  白宥莉还没沾到凳子，就见一个助理模样的工作人员黑着脸从田昭娟身后走过,小声嘀咕：“真是白白浪费了金世证特意让出来的位置，有些丑女人啊，坐上王位也不像王，到哪儿都吸不到粉。”

  语气中的嫌弃比死了三天的尸体还恶臭。

  白宥莉：“？”

  -的艺人助理都这么嚣张的？

  田昭娟在听到对方中伤后,情绪也明显低落了片刻。

  但当她发现对面已经落座了国民制作人时，又立即敬业地扬起笑脸，拿出十分的元气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小狐狸田昭娟，请问要怎么称呼呢？”

  她一边说，一边娴熟地翻开专辑内页，正要落笔，就看到眼前的国民制作人正盯着助理离开的方向。

  对方遮得严严实实，却有无法抑制的不满从周身溢出。

  原来……也会有粉丝为我的境遇打抱不平啊……

  田昭娟心头一暖，眼眶又酸又热，奶奶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感动：“他觉得我丑，难道你也觉得我不好看吗？快看我啊，我也是拥有视觉中心选票的小狐狸呢！”

  说到“视觉中心”四个字时，田昭娟更加自信大方了，此前的颓然一扫而空。

  “放心吧，我才不会被讨人厌的家伙打倒呢，我还有很多闪光点没有展现出来！”田昭娟凑近了些，带着狡黠笑容，“偷偷跟你说哦，下一张迷你专可能会收录我的自作曲，到时候请多多支持！”

  双手合十对白宥莉道了声感谢，田昭娟再次问道：“请问要怎么称呼呢？外号也是可以的，方便写to签。”

  所谓to签指的是爱豆对于粉丝的专属签名，内容大多数以吉祥话、祝福语为主，也有些宠粉的爱豆会写下粉丝指定的内容，甚至是认真抄写粉丝指定的外语内容。

  “呃，要不就写，‘签售会结束后要一起去吃炸鸡’？”

  田昭娟整个人都僵住。

  落下的记号笔在内页上浸出一圈墨渍都没察觉。

  “……莉莉？！”田昭娟唰的一下子站起身，动静大得引得周围队友和国民制作人都望了过来。

  不会说人话的助理更是不耐烦皱起眉：“田昭娟！正在签售呢，你搞什么？！”

  我的炸鸡队友来了，还怕你唷？！

  田昭娟气势大增，直接翻了对方一个白眼，完全无视，她高傲坐下，随即立即往前挪了挪凳子，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兴奋：“莉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生病了吗？身体完全ok吗？生病的话不可以随便乱跑，更不能吃炸鸡这种油腻食物啊！”

  “随便买几张专辑支持一下，一不小心就中奖了嘛！”

  白宥莉凡尔赛发言，用春秋笔法直接带过自己傻乎乎买了一千张专辑的事。

  看着田昭娟桌上孤零零的几件礼物，她想起被强塞的发箍：“有礼物送给你。”

  晃了晃手中写着“狐莉”二字的发箍，白宥莉毫不意外地看到田昭娟小脸一红。

  酷girl的反差萌！

  小狐狸傻萌傻萌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一直在被动嗑自己cp，被强塞瓜的白宥莉终于体会到了“舞cp舞到正主面前的快乐！（x）”

  “快戴上！”白宥莉不由分说地就给田昭娟带上发箍，并且认真点头，竖起拇指比了个赞。

  “这……这不好吧？”

  田昭娟支支吾吾地，双手捂着发箍，一脸心虚。

  “莉莉你也是公众人物了，万一最后被人扒出来，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来看自己姐妹的签售会能有什么影响？”

  白宥莉不以为意：“再说了，你粉丝都承认了，狐莉是有售后的！你不是也要送我歌吗？”

  她昂着下巴，笑得极为灿烂：“歌呢，快给我。连看你一眼都能是糖，和你一起吃炸鸡都能是糖，如果我把你送的歌放在sl专辑里，肯定能齁死cp粉。”

  “是不是你在宿舍写的那首异域风情的歌？我超喜欢的！”

  白宥莉理直气壮，又带着点俏皮娇纵来要歌的样子让田昭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不知为何，眼眶又有些发热。

  田昭娟还记得，成团之后，自己满怀热情将自作曲交给经纪人时，对方脸上的傲慢和敷衍，一直说着什么会交给高层考虑，说她创作能力是有，但比起公司斥巨资购买的歌曲还有很大差距，作为收录曲啊，那也得开会讨论，首张专辑是很重要的可不能随随便便什么歌都放进去，昭娟啊，你人气不高就先别想着这些歪门邪道，好好营业吸粉才行啊。

  可后来她却从熟悉的策划人前辈处得知，专辑讨论会议上，经纪人甚至都没拿出她的自作曲企划书。

  ——在以人气论排名的限定团里，没有人气就是她的原罪。

  “送给你听听看就好了，放专辑就不用了。莉莉啊，你现在人气登顶，但属于自己的原创作品却没多少，首张sl专辑正是巩固粉丝扩大路人盘的绝佳机会，最好还是找圈内前辈购买作品比较好，质量口碑大众接受度都有保障，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作曲人……”

  田昭娟很反感经纪人pua自己的话术，但为了不耽误白宥莉的前途，她不得不劝阻。

  “用我的歌，你会掉粉的。”

  在竞争极其激烈的南国娱乐圈，一次选曲失败就有可能让巅峰期的歌手坠入谷底，从而引发一系列的连锁效应。

  比如糟糕的音源成绩无法给公司带来经济效益，无法进行有效宣发，下一张专辑筹备资金也会大打折扣，粉丝期待度滑坡，路人口碑崩盘……

  田昭娟见过不少前辈从此一蹶不振，陷入恶性循环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公众眼前。

  通透如白宥莉肯定也能想到这些，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邀歌，田昭娟很感激，但她绝对不能因为想把自己的作品展现给大众，就赌上白宥莉的事业！

  看到不断自我贬低的小狐狸，白宥莉又心疼又无奈。

  她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双手碰住田昭娟的脸，往中间门用力一挤，把好好的小狐狸脸挤成了胖乎乎肥嘟嘟的小猪脸：“呀，说什么呢田昭娟。”

  她故作生气。

  “怎么能这么没有自信，你的作品我听过，真的很棒很棒很棒！是kpop届极为缺乏的新鲜概念呢！你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女鹅’，你做妈妈的自己都嫌弃怎么行！”

  一边“教训”着小狐狸，一边又觉得对方脸颊手感不错，白宥莉坏心眼地多揉了揉。

  “至于掉粉，我不怕啊。”

  比起田昭娟瞬间门堂皇的神色，白宥莉显得无比淡然：“只有不看歌曲本身质量、不听演唱者水平技巧，全凭作词作曲人论水平的粉丝才会跑掉。她们喜欢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作词作曲家吧。都说啦，不要去关心不喜欢吃炸鸡的人呢。”

  “我不需要大牌作者给专辑带来噱头，只想唱我自己喜欢的歌，也唱给真正喜欢我的粉丝听，这就是我的理念，也是我的底气。”

  “而你，名气和资历不是你的底气，实力才是啊！”

  “要相信自己的才华，小福泥（小狐狸）！”

  白宥莉眼角余光瞥见有工作人员向这边示意，估计是两人互动时间门太长，影响后面的国民制作人签售流程了，她歉意地冲对方点点头，又赶紧对田昭娟比了个握拳加油的手势。

  “快支棱起来！用你的歌干翻ln！”

  “那……那一会儿签售会结束请你吃炸鸡的时候我把歌给你。”

  “好呀好呀，一会儿见！”

  看，还得是我出马，来参加个签售会就为自己的新专辑白捡一首好歌。

  小鲨鱼美滋滋。

  就算事后偷溜出医院的事情东窗事发，被裴苏勇冷笑以对，自己也有理由：我是来邀歌的，不是来搞事的！也绝对不是因为眼馋田昭娟请的那一顿炸鸡！

  诶，自从签给了裴苏勇，白宥莉其他行为都没受到约束，唯独失去了炸鸡自由。果然，所有艺人的经纪人都和营养师是一国的，炸鸡爱好者永远的劲敌！

  顺利地与其他成员互动完，白宥莉哼着小曲回到座位。

  比她先一步回来的狐狸胸针激动的都快哭了，一个劲的和她那位场外朋友发语音。

  “对，我们昭娟真的超温柔的，人小小一只，好可爱。”

  “我偷偷跟她说，拜托她签两页，她也答应了……放心吧，一会儿出去我就把你的那份给你……”

  “提前退场？那不可能。你急着拿t签，我也想多看看昭娟啊，一会儿还有舞台呢，我看完舞台再走！也不知道昭娟会不会带着狐莉的应援品跳……”

  “嗯嗯，你在地下停车场入口等我，我出来了给你发信息……”

  白宥莉也不是故意要听她说话，只是两个人坐的近，狐狸胸针又比较激动。

  一开始，白宥莉还听得不住点头，准备等吃炸鸡时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田昭娟，让她知道，她也有很多支持者，可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小鲨鱼完全愣住。

  地下停车场……李株赫前辈还在等她……

  刚才一激动，完全忘得一干二净啊！

  哦多尅诶（怎么办的韩语空耳）！

  让李株赫前辈先回去吗？

  显得自己好像一个用完就甩的渣女，把前辈当纯纯的司机工具人。再说了，和前辈的约定在前，对方也浪费时间门精力等这么久了。

  跟田昭娟说突然有事不能吃炸鸡了？

  小狐狸内心纤细敏感，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反悔了，找个借口不想要歌了？还有炸鸡……错过这次就不知道以后的机会在哪里了。

  至于……请李株赫前辈和田昭娟一起吃炸鸡……

  那不就更奇怪了吗！

  观众席上白宥莉陷入两难中，签售台上的流程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就到了签售会最后的舞台环节：十一位国民选出的少女穿戴着粉丝们送的各种小礼物，把自己装扮成圣诞树的模样，为国民制作人表演主题曲舞台。

  白宥莉也放下焦灼，享受上断头台前最后的快乐（x）。

  她看到有佶丽莎毫不犹豫地从一堆礼品中选出了纸王冠，水钻头箍，哈利波特的周边围巾和几款颇具日式风味的饰品带上，不仅如此，有佶丽莎还偏了偏头，故意朝田昭娟的方向看了一眼，扶正并没有歪的纸王冠。

  白宥莉：“？”

  这是在做什么呢？

  此时的她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视线再转到田昭娟身上时，一直走甜酷飒爽风的小狐狸一开始并没有想佩戴饰品，她只是动作帅气地撩动长发，站在自己的定点位上准备表演。

  接到挑衅视线后，田昭娟眉头一拧，不顾助理的黑脸，冲到舞台边上，找到狐莉头箍认真戴上，还冲着有佶丽莎说了句什么。

  在白宥莉的角度根本看不到田昭娟的唇形，只能看到小狐狸说完后，得瑟地一甩头，唇边笑意更深。

  然后……两个漂亮妹妹的视线同时望向白宥莉。

  修罗场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宥莉还没想好怎么回应，身边的“两大护法”已经变身尖叫鸡了：

  “嗷嗷嗷嗷，丽莎！颜值天才人间门樱花有佶丽莎！麦外敷（我老婆）！”

  “狐莉！狐莉售后了！正主发糖！”

  两人的尖叫很快被淹没在国民制作人们热情的欢呼声中，音乐声响起的瞬间门，台下粉丝也自发鼓掌打着节拍，当女孩们齐声喊出“一！二！三！四！ck！1！2！”的歌词时，观众们的合唱声甚至直接盖过了女孩们的开麦！

  “一！二！三！四！ck！1！2！”

  “一！二！三！四！ck！1！2！！！”

  “1！2！1！2！”

  随着歌曲鼓点渐入，场内气氛也越发热烈，整齐划一的大合唱让人们一时竟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爱豆，谁才是来观看表演的观众，台上的女孩子们更像是众人狂欢的伴舞女团。

  站在三角队列正中心的金世证好险才没有直接笑场，一向极具综艺感的她更是直接将话筒方向对准了观众席，来回扬着手臂，示意氛围可以再热闹一些。

  啊……真好啊。

  即便有些女孩因为佩戴太多饰品，或是光顾着和国民制作人互动而跳错舞步，台下也都是热情的鼓励和欢呼，没有比赛时的战战兢兢，也没有拼了命却挣不到一个出道位的绝望。

  有的只是温馨、祥和、欢愉。

  当时一同参赛的青涩女孩们已经绽放成这么美丽的花了。

  耳边是积极向上的歌词，眼前看到的是女孩们热情灿烂的笑容，白宥莉又不可避免的代入老年人心态，感叹着青春无敌。

  突然，极有节奏感的背景音乐骤然停止，舞台上的女孩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接着唱了几句才一脸茫然地互相看着。

  “喂哦？”

  “怎么回事？音乐是坏了吗？”小可爱崔友情表情呆萌地拍了拍手麦，结果被传出的混音吓了一跳，可可爱爱躲到竹马金度妍身后的样子简直要把在场国民制作人的心都融化了。

  台下国民制作人虽有疑惑，但毕竟大家都是老kpp人了，知道音响事故是常有的事，根本没有在意，继续用合唱鼓舞ioi成员们。

  竞演出来的女团，难道还怕无伴奏现场清唱吗？

  不存在的！

  在短暂的困惑后，最有综艺感，最会活跃常见气氛的金世证立即带头清唱起来，可她刚起了个头，就看到签售会c黄仁善带着一脸“我要搞事情了”的笑容登台示意大家停止。

  “哎呀，真是抱歉，必须在这么欢乐的时光打断你们，可我刚刚接到pd通知，他说我们的签售会太没有特色了，所以派我来整点活儿。”

  黄仁善一上台就搓手求饶，她故意用非常欠扁的语气和表情说出这些话，反而逗得台下一阵哄笑。

  她手一挥，播放着《ls》v的大荧幕就变成了不断跳动的数字，仔细辨别的话，能看出来是一到三百的循环。

  “或许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黄仁善将话筒递向观众席。

  被她选中的男生激动极了，先是赶紧表明自己金度妍粉丝的身份，才开口猜测道：“是前来参加签售会的国民制作人总人数。”

  “没错！我现在就要帮pd给各位发福利了！”

  “接下来我会在三百位国民制作人中抽选一位上台和ioi一起进行随机舞蹈！”